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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我一定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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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郁兰又再走进了瑾华的房间,端来一碗热粥准备喂瑾华吃下,可瑾华看起来心情很坏,眼睛盯着窗外移也不曾移开,看样子是不打算搭理她了。

“瑾姑娘,你一个人想了这么久,可曾想清楚了什么?”郁兰坐在瑾华身边,拉起她的手轻声问。

瑾华还是痴望着窗外阴沉的日暮,但神色也不像郁兰刚进来时那么郁郁,她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想清楚了。”

当瑾华说出来这四个字时,郁兰不由得一怔,等她再看向瑾华时,瑾华已经转过脸来面对着她了,她向她投去带着不解的温柔眼神,却见她冷然看着自己,淡漠地说道:“我想清楚了,不需要你用自己的婚姻大事来保我们母子。”

郁兰摇了摇头,淡笑着说道:“这有什么,我今年二十几岁了,早在前些年就已经当嫁的,这几年晚婚税也交了不少,原本想着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如今倒遇上了这回事,我真是不知道原来此事还可以拿来救人,又可以做得两全其美,既然如此有什么不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当成全成全我,给我个造浮屠的机会能怎样?”

瑾华还是淡漠地摇了摇头,模样像是异常坚决,是想通了一切还是彻底绝望了,这让郁兰感到非常不解,她又说道:“你救人也好,造浮屠也罢,这些都不是我该理会的,可是你却用自己来的终身幸福来换我母子平安,这让我如何能心安?无论你如何说,我也是不能同意的……”

“我瑾华活一世自认没有行大善积大德,如今遭遇绑架只得自认倒霉,是死是活全凭运气而已,他燕成荣几时愿杀我,我便几时死就是,我绝不会为此去牵连无辜,你今日为我委屈求全嫁给他,不出几日他的主子闻讯赶来将他拿去处死,你岂不是要做寡妇?我们母子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世上,我们做不到……”

郁兰摇了摇头,又说:“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当寡妇比死还要可怜吗?纵你瑾华姑娘不来,我郁兰就这么独活一世,跟寡妇又有何两样?若我忍心明知有法子救你却让你们死在他手上,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今后又如何面对燕成荣?”

郁兰说着捉紧了瑾华的手,婉婉说道:“之前燕成荣对我示好,我想也不想一口回绝,这之后虽时常想此举好歹保住尊严免了今后被这个登徒浪荡子戏弄抛弃的下场,可每到夜深人静独自倚窗独醒,就觉得不甚后悔。”

“我就觉得大好的年华里,就这么一个人整日介守着客栈做这点死板生意,究竟是无什么趣味,白白荒废了这般娇好容颜蔓妙身条,到将来红颜已成黄昏时,又再回看前尘,数不清的孤独寂寞,整日的看守客栈和独自行走、吃饭、睡觉、游玩……”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郁兰盯着瑾华的眼睛问她说道,瑾华神色一怔,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认同了她的这话,接着郁兰又说:“我想来想去,与其这么假装矜持地隐忍端着架子不肯迁就,让自己那么的无趣和不甘,为以后未知的日子徒留下遗憾,还不如顺应自己的内心同他相好,不管今日是短暂欢喜,明日却是伤感分离,总比这般无趣好,我不愿我的韶华之间永远只剩下一个人的叹息,情愿为情一搏,纵然没有结果,有个过程做做念想也是好的……”

“我一开始以为你对燕成荣似乎有点感觉,可听你亲口说讨厌他这般的花花公子,因此我又觉得你久经考验对男人已经了如指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面目,故而不愿接受他……没想到你会这么说。”瑾华的声音充满着惊讶后的平静。

郁兰见她神情缓和了些,便冲她一笑,“你有一句话没说错,我作为这么大一间客栈的掌柜,这些年的确是久经考验,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唯独这么一个能入眼的而已。原来总听人说‘一物降一物’,我就心里暗自不服,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倒真栽在了这个花花公子手里。”

“我也不知道为何,分明见过无数比他有权有势有才有貌的人,可对待他们时我都一直是心平无波,万不曾动过半点的心思……可一到他这儿就行不通,我一看见他望着我,冲我露出笑来,心里的湖面就仿佛被接连不断的雨滴打下,泛地一阵一阵的涟漪,如何也不能平静……”

瑾华看着郁兰,发现她说这些话时眼里洋溢着青春少女的甜蜜,对爱情的期望。虽然二十三这个年纪在古代已经算是较大,可若在二十一世纪,郁兰也还是个学生而已,正是情窦初开渴望幸福的时候。她想着燕成荣的冷淡模样,又想想办法他对着郁兰时的笑容,似乎感受到了郁兰的那份欢喜,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轻。

纵然如此,她心里还是内疚得很,对郁兰这样的做法不能接受,她便凝眉瞧着郁兰,对她说道:“如此,就说明郁兰姑娘你对他已经动情,倘若他是你命中的良人,肯为你放弃往日一切陋习改邪归正,你们大可安心做一对神仙眷侣,何苦要来趟我的这趟浑水,葬送你的幸福?”

郁兰闻言,笑意凝固继而直接消失,她又重新看着瑾华,严肃地摇了摇头,“他是不是我的良人还未知,就算他真是我的良人又如何?瑾华姑娘不知道,我从十几岁就死了父亲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尝尽了骨肉分离的苦楚……”

“你要我这么看着你们母子去死,我是万万做不到的。而燕成荣,他对我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原本我总也想不通,如今我向他为你们母子求情,他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哪怕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好歹也让我看见了他那几分的诚意……而比起儿女私情,我更看重的是母子情深,他是想同我白头偕老或者不久后弃我而去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借此机会帮你。”

郁兰压低声音,用几乎只有她和瑾华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只需放心地养胎,我一定不会让他伤你分毫,在他动手之前救你出去。”

瑾华讶异,“郁兰姑娘,他的来头可大,你怎么敢为我们这样冒险?”

郁兰冷笑,“我在这青平山混了多少年,连一个外来的都收拾不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你只管放心地等着我救你,这青平山上这么大,藏你们母子俩的地盘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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