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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封为永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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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裕走到宫女身前,低头看着她面前地面上的斑斑血迹,接着又弯下腰朝她伸出手去。

那宫女磕头到一半,看见宇文裕这般动作,便一时怔住,怯怯地看着他的手掌,一时间眼里布满了疑惑与惊讶。她削瘦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颈间细微的变化反应出她此时紧张得直咽口水。

“起来吧。”宇文裕定定地看着宫女,声音平静之极,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对儿女发出低沉的呼唤。

宫女微微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身前地面上殷红殷红的血色,露出了震惊不已的表情。皇上难道是宽恕她,不会杀她了吗?她用手微微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可是她跪在这里已经太久了,不断地磕头也使她有些头晕目眩,她用了好大一股劲才提起一只脚勉强站稳,可她再怎么努力也很难站起来,后来一起身便身子猛然一晃差点倒了下去。就在这时,宇文裕伸出两手来稳稳地捉住了她的两个肩膀,扶着她站稳之后才放开。

宫女受宠若惊地看了宇文裕一眼,又忽然感到自己的冒犯将眼光收回去,接着便后退一步又要下跪谢恩,宇文裕却先伸手虚扶了一把,对她说道:“不必再跪了。”

宫女原本要往下弯屈的身子在半空僵住了一瞬,接着又飞快地绷直了,连连鞠躬道谢:“奴婢谢皇上大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此一幕,在场之人差不多都猜到皇帝的怒气算是稍微减弱了一些,这些刚才差点被处死的人不说,至少这个勇敢地冲出来替他们求情的宫女的性命算是保住了。而一向常伴君侧的喜公公方才皱紧的眉头总算稍稍舒展了一些,宇文裕虽然一向是心善的,但在盛怒之时也不会顾及太多,他如今肯饶了这个宫女就说明事情还是有些转机了,不说能够保住这所有人,至少可以比原来少死一些。

在宫女谢恩的时候宇文裕就已经自己走回了座位上,现下他坐在那里重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宫女,眼里的愠怒之色比较先前已经是淡了许多。他轻声问她道:“你叫什么姓名,在哪里伺候人?”

宫女额头上的血液还未凝固完全,像只血红色的蝴蝶停在额头一样,她怯怯地低着头,低声回答道:“回皇上,奴婢名叫顺花,在养心殿中掌灯。”

宇文裕听了顺花的话,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跟顺花说道:“顺花,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顺花愣住了,皇上怎么会对她的名字感兴趣呢?她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回皇上,奴婢自小被一位老奶奶收养,奶奶说奴婢从小乖巧听话又不哭闹,长大后肯定也会很孝顺,就给奴婢取了‘顺花’这个名字。因为顺花无父无母不知姓氏为何,所以从了温奶奶的姓,大名叫‘温顺花’。”

宇文裕点了点头,接着便朗声说道:“温顺仁慈,有勇有情,虽然自小孤苦伶仃,倒也长成了一个好女子,你的这位奶奶她将你教养得很好……”

顺花点了点头谢恩道:“多谢皇上夸奖,温奶奶她泉下有知必定也会感念皇上的恩慈。”

宇文裕闻言一愣,有些微的惊讶,随即问顺花道:“你说你的奶奶她,已经去世了?”

顺花点了点头,说道:“回皇上,温奶奶她三年前刚刚去世,她见顺花一个人无依无靠,就劝顺花进宫来,说皇上仁慈宽待宫婢,所以顺花就进宫做事,到如今已有三年了。”

宇文裕点了点头,思虑了一会说道:“你虽出身平民,却有一副菩萨心肠,今日朕险些因怒犯下大错,也多亏你以身犯险加以劝阻,如此难能可贵,值得嘉奖!”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问道:“你可有什么心愿没有?只要你说出来,朕一定满足你。”

顺花怔怔地站在原地,惊讶地抬头看着皇帝,随即又低下了头,弱弱地说道:“回皇上,顺花自小无父无母,唯一心愿就是能与亲生父母相认,侍奉父母终老……可是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寻顺花认亲,这个心愿恐怕是再也没法实现了。顺花如今在宫中做事,幸得皇上仁慈善待宫婢,顺花既不缺少衣食又不短乏用度,并无其他心愿……”

她话刚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赶忙说道:“不过!虽然奴婢没什么愿望,也要感谢皇上,谢皇上治国有方,让奴婢失去父母还能安全长大,健健康康地活到今日,也谢皇上今日的不杀之恩!”

宇文裕注视着顺花,看着她额头那个鲜艳的血迹,沉默了一会,接着又说道:“行了,看在你不顾性命为他们求情的份上,朕就饶了他们……”

顺花和那一群护卫丫环一听宇文裕要饶了他们,激动得喜出望外,个个慌忙地跪下谢恩道:“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宇文裕又说道:“但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他扫了一眼那些丫环护卫,最终将眼光落在顺花的身上,“你们这些罪人,这次没有尽力保护靖王,本来该受千刀万剐之苦,是顺花却以一己之力劝解朕,救了你们的性命,往后你们跟随她,务必要更加勤勉,侍奉好主子,倘若再出差错,朕绝不饶你们!”

顺花和护卫丫环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喜公公看了一眼宇文裕,接着又朝他们说道:“还不快快谢过皇上!”

顺花等人都纷纷磕头谢恩:“谢皇上大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裕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顺花面前,说道:“宫女温顺花听命!”

顺花低下身子,“奴婢温顺花敬听皇上圣命……”

“今有宫女温顺花,不顾自身性命为人求情,所言句句令朕感动,朕晓其身世凄惨,甚为怜悯,她以一人之言救数十人性命,可谓是大仁大智,朕无比欣赏其品格,今日特在此收温顺花为朕之义女,赐名‘孝贞’,封为‘永孝公主’,赐紫金殿为居所,并赐金银五千两,佩白玉腰牌……”

顺花听着宇文裕的话,恍恍惚惚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宇文裕,这一切又都是真实的看在眼里,大惊大喜,大起大落,这接二连三的反转让她感到眩晕,一高兴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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