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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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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逸看似镇定,其实心里也很懵。

  这……

  感情自己第一次在长安吃饭,就遇到逃单的了。

  逃单并不稀奇,酒楼饭馆这么多,谁还没遇过几个逃单的。

  如此大规模集体逃单,宋逸倒是头一次遇见。

  “蹬蹬噔噔,……”楼梯传来急促的响声,紧接着,宋逸就看到屠掌柜带着两个手持木棒,五大三粗的汉子出现在了包厢之中。

  “这些人都是哪个地方来的,你可知道?”掌柜的怒发冲冠,圆滚滚的身材气得直抖,对着店小二怒声吼问道。

  店小二姓齐,名小基。

  他一脸懵圈的摇摇头,这些客人都是生脸,看样子都是第一次来自家酒楼吃饭。

  再说酒楼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他哪里能一一搞的清楚。

  他只是大概知道这些人是来相亲的,至于从哪里来,现在又去了哪里,可是一概不知。

  “废物……”屠掌柜被气得吐血,先是啪啪给了他两记耳光,然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恶狠狠的道:“还不快给我去追。”

  齐小基的脸颊被打的通红,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屁滚尿流的下楼去追人了。

  追?

  上哪儿去追?

  开酒楼的,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情。

  掌柜的心里面清楚,既然准备跑单,那么十有八九是追不到了。

  报官吧,人证物证都没有。

  这种事情,对自家是大事,对那些官爷来说,不过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屁事。

  估计连屁事都算不上。

  顶多走个形式,录个笔供。

  就完事儿了。

  没人会去为你操这个闲心,查这种案子。

  可掌柜的不甘心啊。

  这两桌酒菜可是价值二十两纹银那,都低的上长安城里普通人家大半年的收入了,就这么跑了,没了?

  还找不到人了?

  掌柜的气的鼻子直呼粗气,他眼神扫过包厢,目光落到了宋逸的身上,心头一动。

  对呀,这不是还有个人么?

  这小子独自一人,而且看他衣衫装着,明显是从外地来长安的。

  “小子,你与那些人,可否认识?”屠掌柜一边问,一边走到了宋逸的身边。

  两名壮汉也手持木棒跟了上来。

  宋逸眼看掌柜的面露不善,这一句话问出,便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心里面叹息一声,只觉得煞是好笑。

  想来,这便是人心吧。

  “自然是不识的,要是认识,我又怎么会还在这里。”宋逸摇摇头,微微一笑道。

  “哼!装什么装,我看你与那些人,就是一伙的。”二十两纹银不能就这么没了,墙内损失墙外补。掌柜一咬牙,狠声道,说完对着身边悄悄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二十两纹银,快些把帐结了。”

  两个壮汉得到授意,又向前走几步,面露凶色,一左一右的把宋逸给夹在当中。

  “掌柜的,说话可要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宋逸根本不着急,反而微笑着说道。

  掌柜的眼看宋逸完全不慌的样子,显然和他想象中的害怕胆小大相径庭。

  心道,看来外地来的土包子没那么好欺负。

  “我是没证据,可是你人在这间包厢里,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和方才那些人毫无干系?”

  “那是自然,我是不是和那帮人一伙的,掌柜的你心里面难道不清楚,再说了,就算掌柜的你不清楚,你家小二也可证明我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掌柜的一听,哈哈笑了起来,然后道:“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他若是能证明你是后来的,我便放了你。再赔你五两银子,若是不能,你就把这饭钱全付了,如何?”

  宋逸稍稍想了一想,便一拍手道:“好,就这么定了。”

  掌柜的一看宋逸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心中忽然莫名有些不安。眼前这个皮肤黑黑的少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倚仗不成?

  可又转念一想,齐小基可是自己的手下,自己想让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除非他不想混了,又有什么好心的。

  便道:“那好,咱们一起到楼下等着。”

  果然等不多一会,店小二齐小基就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人早就跑了,哪还能追得到。

  此时宋逸和掌柜的以及两名壮汉已经到了一楼,周边却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在一旁。

  “小基我且问你,这人不是与逃单那些人一并来的。”掌柜的二话不说,指着宋逸对着店小二齐小基劈头盖脸问道。

  齐小基自然知道宋逸是后来的,正待要说不是,却猛然看到掌柜的递来的眼色,心里面一瞬间就明白了。

  掌柜的这是要找个背锅的啊。

  人在屋檐下,怎敢不听话。

  话到嘴边,收了回去。

  话锋一转,嗫嚅了半天道:“是的,掌柜,他与方才那些人就是一起来的。”

  果然如此。

  宋逸看着小二,心里有些失望,他凝声皱眉问道:“小二,你确定我是和那些人一起来的?”

  齐小基只觉得宋逸此时的目光如刀一般逼人,他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只能低下头轻轻道:“是。”

  “哈哈。”掌柜的放声大笑,对着宋逸道:“你还有何话说,识相点,老老实实把帐结了,我便不与你计较。”

  “想不到这人年纪轻轻,尽然是个白吃户。”

  “看他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土包子。”

  “想在这里白吃白喝,恐怕他是认错地方。”

  “就是,掌柜的年轻的时候可是三里街出了名的白相,这少年恐怕是要吃苦头了。”一个声音轻轻道。

  围观人群的话语声不断传到宋逸的耳朵里,他摇摇头,对着掌柜的冷冷一笑道:“急什么?”

  说完又把目光转移到小二的身上道:“小二,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二不敢不从,把头缓缓抬起,然后便看到了一双好似迷雾一般眼睛。

  一瞬间,他便好似失了魂一般。

  “小二,我问你,我是何时来的?”宋逸缓缓问道。

  “晌午时分,大约过了片刻。”小二只觉得浑浑噩噩,。

  “小二,我再问你,我与那些吃白食的人,可是一伙的?”

  “不是,你是后来的。”

  “那我又如何会坐在这里?”

  “客人满了,这里是加座。”

  “那你为何会说指认我与那些人是一伙的?”

  小二脸上微微露出挣扎的表情,还是道:“是掌柜的逼我的。”

  两人这一番对话完毕,掌柜的在一旁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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