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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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周吏将朝堂上的事禀报了周贵妃之后,周贵妃拿着茶碗的手一颤,凤眸生冷,怎么这件事如今被翻出来,就闹这么大呢?关键还是她那个侄子周齐因为翻找出那瓶禁药惹出来的祸根子!

奶娘的事她隐瞒东离绪,是因为她知道东离绪与那个奶娘的情感浓过于她,她身为妃子,生下东离绪之后因为某些关系而无法与东离绪走得太近,所以才会把东离绪交给奶娘抚养,到了他十六岁,周贵妃才得以将自己儿子给接过来。

一年前的下毒事件,她早知道奶娘是被冤枉的,但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替奶娘求情时,她心里就做了一个决定,那就算借用下毒的事,私自办了她。

再用一个替身扮成奶娘的模样将她送出口,堵住悠悠众口,也隐瞒过了东离绪。她之所以这么做,全然是为了东离绪能够抛弃任何情感,包括亲情,将他残酷磨练,只为了等他称王的那一天。

“娘娘,此事王上也一同交给烈如凛与臣调查,若是被他查出什么,恐怕……”

周贵妃冷静了下来,想到了什么,冷笑;“想查到本宫头上,本宫可不会坐以待毙,周吏,既然王上也命你一同调查,有件事本宫需要你去做。”

周吏得到周贵妃的意思,前脚从金銮殿离开后,东离绪后脚就出现了,周贵妃知道东离绪此刻前来找她,定然是为了奶娘的事。

“绪儿。”

“母妃,奶娘,是您杀的吧?”

面对东离绪的质问,周贵妃早有预料,她坐回榻上,手放扶臂;“本宫确实是瞒了你。”

见周贵妃承认,东离绪只是不解,即便他知道她是为了自己而除掉一切阻碍,但有些事她做过头了,迟早也会被发现的。

“这件事绪儿不用担心,本宫会处理的。”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地步,不能前功尽弃。

东离绪不再说话,而是漠然地退出了她的寝宫。周贵妃抓着扶臂的手紧了紧,但愿她的绪儿不要为了这点事动摇了争夺天下的心!

瑶宅。

祁瑶望着宅门上那华丽的牌匾,那是萧权命工匠做的,送了这宅子给她还特意在牌匾上刻她的名,真是有爱啊。看来得找个时间,请文殊还有以灵跟东离鉴来府上嗨皮一把才行!

“哟,这难道就是萧权送你的宅子啊?”

祁瑶闻声望去,便见东离鉴从马车上走下,抬眼望了这座府邸,满意地点点头,萧权还真是舍得花钱啊,竟然真在翰北买下了这么一座好宅送了她。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祁瑶双手环胸伫足在府外,东离鉴摇着手中的折扇走到她身旁;“听文殊说萧权在王城买了一宅子送你,所以就过来瞧瞧。”

“我看你是有事来找我吧?”祁瑶瞥着他,看宅子和有事找她是两码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这个太子可不会这么闲啊。

见祁瑶瞧出了他的心思,他这才正经了起来,将在朝中的事告诉了祁瑶。祁瑶将他请进府中,在亭子里,让侍女备好茶和点心招待后,细细听他详细说来。

翰北王现在命烈如凛调查断心散的事,烈如凛终于不用在偷偷摸摸调查了,而是光明正大的查,想必这动静肯定也会惊到一直在背后看戏的人。

那个人估计想不到,一个奶娘的死还能引发这么大的事,现在估摸着是在想办法抵挡吧。

东离鉴捻着茶杯并未着急喝下,他眉头一抬,说;“我确实是没想到东离绪对奶娘的死一概不知,不过经这么一折腾,周贵妃估计也坐不住了吧。”

被自己亲儿子知道她暗中杀了一直对他有真正意义上养育之恩的奶娘,周贵妃跟东离绪母子情分会不会有裂缝,这就很难说了。

祁瑶就觉得奇怪了,她捏着糕点放入口中,问;“周贵妃跟东离绪的感情是不是没那么好啊?”

东离鉴耸耸肩;“我只知道,他是在十六岁才被接到周贵妃身边的,一生下来就由奶娘抚养,你觉得呢?”

祁瑶恍然大悟,她记得古代王宫妃子的子嗣,生下来后确实都是由奶娘抚养得多,是因为怕母子情分太高,以至于母凭子贵,今后母会干涉朝政。

“也难怪他对谁都是利用,从小缺母爱,长大了还得成为母亲用来干涉朝政的傀儡,唉,天底下没有天生的坏人,他这样的成长环境,确实挺可悲的。”祁瑶嚼着糕点,感慨。

“怎么?你开始同情他了?”东离鉴挑着眉,祁瑶瞪了他一眼,塞满了点心的嘴腮都是鼓着的;“同情跟可怜是两码事,我是同情他的遭遇,但不代表我能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东离鉴支着下巴,对她的话多了认同,他刚才还有点担心她知道后会想着去帮人家改邪归正呢。

“王妃姐姐!太子殿下!”

有礼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祁瑶和东离鉴同时站起身,朝着院外走了出去,只见有礼被下人拦住,而她一脸慌张心急的样子。

等祁瑶出现后,拦住有礼的人这才松开,有礼跌跌撞撞地跑到他们跟前,跪下哭诉;“王妃姐姐,太子殿下,不好了,出事了,文少侯爷和公主包括文府的人,被官府带走了!”

“发生了什么?方才我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东离鉴问。有礼带着哭腔回答;“殿下您走后不久,官府的人就来查文府,不知怎么的,就在文少侯爷的房里找出了禁药,现在文府被查封了,所有人都被带走了,文侯爷还没回来,奴婢是逃出来的,就像给你们通风报信,救救文少侯爷和公主吧!”

祁瑶脸色一沉,东离鉴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问着;“是谁来查的?”

“是周吏大人!周吏大人说是奉了王上之命来查案的!”

东离鉴一脸糟糕,他父王确实是命了烈相国和周吏一起携手调查,但他父王并不知道周吏是周贵妃的心腹啊,恐怕文家是被陷害的了。

东离鉴扭头就离开,祁瑶将有礼扶起来,冲着他喊道;“喂,你要去哪?”

“进宫!”东离鉴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命人速速回宫。祁瑶安抚着有礼,让她暂时先在府上住下,文殊私藏禁药明显就被人栽赃陷害,周吏?那不就是周贵妃的人么?

周贵妃这是要拿文家当替死鬼了?她可绝对不能坐视不管啊。

御书房。

周吏将禁药陈列在地上,翰北王眉头只是微微皱起,丝毫不露声色的看着。文侯爷面色恍然,始终不相信这些禁药是从自己儿子的房间找到的。

“周吏,你说这些禁药,都是在文少侯爷房里找出来的?”沉默了半刻的翰北王才缓缓开口,周吏双手抱拳,郑重回答;“没错,臣等搜府时,确确实实从文少侯爷房内,翻找出了这些禁药。”

“王上,臣儿是被冤枉的啊,臣儿怎可能会私藏禁药呢,私藏禁药是死罪,臣儿不可能会这么做!”文侯爷跪下,替自己的儿子喊冤,周吏只是清淡地瞥了他一眼。

“王上,以文少侯爷的为人,断然不会做出这种私藏禁药的事,此事事关重大,臣认为应该好好查清楚免得冤枉了他人。”烈如凛沉静开口后,又看向了周吏;“周大人,请问您是怎么断到文候爷府一定会有禁药呢?”

周吏并没有因他的质疑而慌乱了手脚,反而神态自若;“因为臣得知,宝月楼自被封后,一位谋害权王妃和文少侯爷的花魁就被关入刑伺部大牢,然而,相国大人看守不周,使得那位花魁在牢中被人毒杀。”

烈如凛眼神逐渐冰冷,先发制人这招,用得还真不错。

翰北王看着烈如凛;“烈相国,确有此事?”

“启禀王上,确实是,那位花魁在牢中被人下毒,而所中之毒就是断心散,臣一直在调查,但无果,所以…”

“王上,看来相国大人早就知道禁药的存在了,然而却知情不报,臣素来得知,相国大人与文侯爷的关系是不错的,并且对文少侯爷也是了解,可即便如此相国大人也不应该隐瞒禁药之事啊,不知道相国大人是何用意呢?”周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这案子也扣在了烈相国头上,烈相国不傻,他知道周吏这么说就是坐实他与文侯爷勾结,早知禁药存在,却不上报,如今禁药从文家翻出,那不就等于是他烈如凛替文家隐瞒实情么?

“本相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无二心,此事确实是本相的疏忽,但此事也并不是这么简单,你三言两语就断定本相包庇文家,断定那禁药是文少侯爷私藏,即便这禁药是从文府翻出来的,那么本相倒想问问周大人,文少侯爷为何要私藏禁药?文少侯爷一个文弱贵公子,连王宫都未能够踏入过,难不成假山下的禁药,是他埋的?”

面对烈如凛的凯凯直言,周吏仍旧是稳站如松,不慌不忙;“假山下的禁药虽不会是他埋的,但那位花魁的死,断然会与他关系吧?臣听闻那花魁与文少侯爷有过一些纠葛,花魁死于断心散,而这些断心散又是从文少侯爷房翻出来的,能与一个花魁有这么大深仇的,估计就只有六年前被那花魁从楼上推下来的文少侯爷了。”

烈相国笑了,文侯爷和翰北王疑惑地看着他,周吏眉头稍微一蹙,便听他的声音响起;“本相记得,文少侯爷不懂武功吧。”

“文少侯爷懂不懂武功,与下毒有何干系?”翰北王突然问,烈相国微微颔首,语气清淡;“王上,臣在刑伺部的将相都是亲兵,守卫森严,若混入了杂人,定然会被发现,那位花魁中的毒不是食用的毒,断心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滴入人肌肤便可感染,臣在调查时发现,那位花魁所处的位置,房梁上就有一个能够通灌雨水的细缝,下毒之人,就是趴在屋檐上将片瓦移开,从房顶滴入了断心散,估计是被怕被发现,所以逃走的时候并没有将片瓦拢紧,能够轻松的在屋檐上来去自如且还不被发现,那人定然是有几分身手,文少侯爷不会武功,他怎可能做得到毒杀那位花魁?”

翰北王也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周吏忽然冷笑道;“那没准就是文少侯爷雇了凶手呢?文少侯爷不会武功,可不代表他不会买凶啊?这些禁药可都是从他房里找到的,而且很多人都看见了,证据在此,能有假么?”

“周吏,你别乱诬陷人,我儿不会做这种事!我儿是被冤枉的!”文侯爷气得脸色铁青。

翰北王揉着额,挥了挥手;“此事还是先深入调查吧,暂且关押他们,等查出真相,若真是他所为立则当诛,文爱卿,你可怨不得孤翻脸无情了。”

文侯爷怔怔地瘫坐在地,难道,他唯一的孩子,就这么被人诬陷致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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