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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记得噩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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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个神智不清的拥抱,到后来那个冲动的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再到后面离别时那缠人的暧昧,一点一滴都提醒着她。

  这么想着,她胆子便大了一些,走上前几步,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想要好好看一看这个人,算起来自从回去,她和他,又有多长时间没见了?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那好像是在梦中的人,他习惯性地翻了个身,雪吻看清他的脸的时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有些错乱的记忆就好像在此刻被打通,床上那个躺着的人露出了一半脸,另一半还藏在阴影里,但这已经足够辨认他的身份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和辰翎帝君长同一张脸?

  雪吻冷静了一下,一下意识到自己估计不是在做梦就是在幻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辰翎对她太好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乌龙,所以她才会梦到他。

  可是有一个问题她突然意识到了,那就是她现在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记忆中见过的魇梦使是什么样。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脸白还是脸黑,眼睛究竟是什么颜色一概记不清了。只有最后的梦境中那鬼面记忆犹新,而鬼面后的眼神,也同样和白天见到的那人重合了。

  雪吻的手僵持在半空很久都没动,直到手腕僵了才慢慢放下来,她看着床上那熟睡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梦到这个?难道这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正思考者,床上的魇梦使突然动了一下,雪吻往后又退了一步,只看见他慢慢翻了个身,朝外侧躺,然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雪吻作为一个“不请自入”的外来者,这一刻是很想要拔腿就跑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被死钉在原地,一步都走不动。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慢慢睁开眼,看到屋内的黑暗还有点迷茫,眼神从雪吻身上流连而过,并没有为她而停留,可是转念下一秒,他的视线就移回来了,粘在她身上打量了很久,然后眼睛慢慢弯起,说:“雪儿,怎么自己过来了?”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刚刚醒转的沙哑,动人心魄,在心里一路点火,雪吻又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已经撞到了桌子。

  “你……是谁?”雪吻问到。

  黑衣人:“我是……我说我是辰翎,你相信吗?”

  雪吻:“……”

  大概是她的表情瘫的太过明显,就连一丝一毫的掩饰都没有,辰翎看到就笑起来。

  “其实是我……”辰翎似乎再斟酌好怎么说最合适。

  怎么会有人连笑都笑得这么好看这么完美的?雪吻看着他的脸心想,然后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信。”雪吻说,“你说什么我都信。”

  反正这是梦里,梦里怎么说都可以。

  “你觉得这是梦吗?”辰翎就好像会读心术似的,突然问她。

  “是……梦吧。”雪吻说,“帝君很抱歉,我不应该如此莽撞,我并不知道白天这样的相处为什么会被带到梦里,请给我时间,我会帮您处理好一切,当做我冒犯您的赔罪。”

  她这么长一串儿说完,辰翎就一直微笑着看着她,就好像一个完全心不在焉的观众,等她说完她才笑了笑,说:

  “你为什么要紧张?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先把罪责拦身上了?”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柔,让人不自觉地就陷进去了。

  “这……这样是大不敬,肖想帝君,这样不合适。”雪吻回答。

  “呵,不合适?”

  是不合适啊,雪吻要命的想,着不知道是百鸟之王的情绪在左右她的想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这样相处下来就已经到了可以梦见的地步,足可见这人在心中的扎根至深。

  “尽管你说不合适,你不是还是梦见我了?”辰翎坐起身来看着她,他的外袍,就是那斗篷一般的黑袍敞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里衣,而里衣的领子也是松垮垮的,好像刚才睡觉不老实给蹭开了的样子。

  “还是说……你梦见的其实另有其人?”辰翎漫不经心地问。

  雪吻欲哭无泪,这到底是什么梦啊,为什么梦里都要被审问?并且审问的比白天问她为什么生气还要令人害怕。

  “雪吻,你告诉我,你怕我么?”

  “不怕……”才怪!但是雪吻又能说什么呢,难道真说怕不成?

  听到她的答案,他也就是微微一点头,然后就没再开口,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心里都压下了太多的秘密无法言说,这样让他们难受极了。

  突然,辰翎在一片黑暗中轻轻开口:“为什么,你忘了……我却还是想要你想起来呢?这样不好,也不对,明明是我要让你忘掉的,到头来舍不得的,却是我自己。”

  雪吻抬起头看向他,看到了一双落寞的眼睛,他眼睛这么好看,垂下眼睛的时候睫毛扫过下眼睑,投下一层阴影,将眸光分割成好几瓣,每一瓣都藏着一点心痛。

  雪吻没接话,她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这样的辰翎让她想起了之前看到魇梦使的时候,还有那个夜里失控过后的蜻蜓点水的吻,像在告别。

  她很难受,心里就像堵得慌,她不想听辰翎说这个,可是手脚却有千斤重,挪不动抬不起,只能静静的站在这。



  “只是梦而已,帝君不要太多虑了。”雪吻轻声安慰道。

  “你真的这么想么?”辰翎抬起头看着她,“我问你,如果有人伤害你,你会原谅他吗?”

  这是什么问题?雪吻皱眉,“看什么情况吧,伤害这种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每一桩每一件都要去计较,那活着得有多累?”

  辰翎:“如果这个伤害,几乎断送了你后半生的安宁呢?”

  雪吻:“……”

  “这个假设没什么意思,帝君。”雪吻说,“说实在的,您是不是太悲观了,为什么要往不好的方向考虑呢?”

  辰翎低头笑了下,“是啊,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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