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做的外衣(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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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家伙比你还喜欢这东西呢,你这会儿想对他下手,不要命了?”杜莫这会儿,嘴角儿笑到了耳垂下,他那张黑胖的大圆脸,鼻子下面除了白芒的牙齿,再也看不出其它。

“追马先生,你是说这颗红宝石送给我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只在岩壁下等了您两三个小时,眨眼之间,我居然就成了这颗红宝石的主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到杜莫乐得找不到方向,我揪住他一只耳朵,冷冷对他说到。“你再这么得意忘形,它就快成为你的主人了。”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杜莫拿的什么东西,给我看看。”池春抱着孩子,和伊凉站在一旁,一直在观察我和杜莫鬼祟的举动。最后池春熬不住好奇心,香颜嗔怒地对我和杜莫叫道。

“呵呵,男人的秘密,女士不可以看。嘿嘿嘿……”杜莫知道我不方便回绝池春,他就俏皮地搪塞女人的好奇。

“哼,能让你这海盗大王杜莫高兴的小玩意儿,不是珠宝就美玉,你快给我看看,我就不信追马会在岩壁上掏一只鸟蛋送给你,还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池春知道杜莫出身贫困,杜莫见到浓缩的财富时,脸上那股无法掩饰的憨厚狂喜,很难瞒过池春的眼睛。

我抬起头,望着山峡上空,高远的一线天处,已经斜刺下道道光芒,和峰顶的翠绿辉映,直晃人的眼睛。山鸟和野狒狒的叫声,不知在树木深处哪里传来,虽然不懂它们的语言,但也能感觉出,我们的到来惊扰了它们。

“时间不早了,咱们快点离开这里,杜莫,你小心翼翼地开好快艇,安全驶出这条河道之后,直奔马达加斯加岛。”

池春没有再纠缠杜莫,小珊瑚还是一个人,驾驶那艘装满燃料和食物的快艇,稳稳跟在杜莫的后面。溪涧的水流依旧湍急,葱郁莽莽的森林少了很多雾气,两艘小快艇摇曳在泥黄色的水面,行驶的同我们的心情一样,如履薄冰。

我之所以要去马达加斯加岛,有诸多原因,那里不旦远离查戈斯群岛的危险,距离南非国和毛里求斯也比较近。往西南方向走一点,可以去南非城兑换掉我们的宝石,往东北方向走一点,可以去毛里求斯的阎罗工厂,探察芦雅和朵骨瓦有无在那里。

南非是个稀有矿产富饶的国家,其本身有着活跃的钻石市场,我和悬鸦背袋里的东西,可以在那里转化成现金,相对于其他地方,阻力要小很多。

这次回荒岛来取宝箱,幸亏有杜莫在,不然我只寻找荒岛的位置就得花费大把时间,在这种险恶环境下,浪费时间就等于逼近危险。

在滚滚的河道上,杜莫可以把船开得很稳妥,我只给他一颗红宝石,杜莫就高兴得不得了。其实,我心里真的感激杜莫。

两艘快艇使出了河道,我们大家安然无恙,浩瀚无边的海面上,泛起黄昏前金灿灿的光波,将浮动的海水映得通红。杜莫很熟悉这一带海域的航线,又听我说打算去南非一趟,换掉布袋里的宝石,他心里更是激情澎湃。

此刻有悬鸦在身边,我这会儿非常有必要与他求同存异,利用这家伙在南非城有路子,与他一起去地下市场,兑换一部分宝石成为现金。

夕阳的余晖,把白色的海鸥镀成了金色,此时杳无人烟的海面上,我和悬鸦身上背满了财富,这种感觉本该棒极了。可是,我们每个人的心头,都堆满了忧虑。悬鸦担心巴奈组织和命中水,我担心着芦雅和朵骨瓦。

站在小快艇的前端,微凉的海风拂面而过,吹扬着我的长发抖动。池春和伊凉在艇舱睡熟了,除了嘟嘟的马达声,和哗哗翻滚的水花,头顶便是坠满繁星的夜空。

“追马兄,夜深了还不睡,事情总得一步一步的来,你这会儿着急也没什么作用。”悬鸦走到我身后,语气舒缓地说着。

“和你一样,睡不着。”我简单一句,回答了悬鸦,其实我俩心里都清楚,每人身上背着如此多的宝石和金条,谁又敢抛开烦乱的心绪睡去。

人在这种时刻,不免要担心很多,有了财富便关乎生死,我和悬鸦就算闭上了眼睛,两个人也不敢睡。无论我和他之间如何客气,内心还得严密提防着彼此。

我的身心的确很疲倦,真要意识昏沉睡过去,就算悬鸦不下毒手杀我们,但他可以趁机偷偷解开我的布袋,抓几把宝石放进他自己的帆布袋儿。这些可不是稻米,别说给别人抓一把,哪怕抠走一颗,对我而言也是极大损失。因为,这种损失没有意义。

我分给悬鸦很大一笔财富,这种损失有意义,他与我同在海魔号上时,抓住了我的把柄,但没将我出卖给杰森约迪或恋囚童。所以,我即使再不情愿,也得忍痛分割给他,而且我与他还得继续合作下去,有了他,帮我找回芦雅和朵骨瓦,事情就少了很多周折。

“追马兄,我细细考虑了一番,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工厂,如果是在毛里求斯,芦雅和朵骨瓦被命中水藏匿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大。虽然你救人心切,但我们也得讲究策略,你是知道的,命中水的智商,有时高得可怕,所以我们不能贸然前去。”

悬鸦半夜与我站在快艇船头,他可不为闲聊打发时间,这家伙的脑子里,一定又权衡出什么,但他每次与我对话,都喜欢旁敲侧击,有意试探我。

“你也在担心。对吗!你一定搞不懂,命中水独吞了我这只宝箱之后,具体藏在什么地方,不应该给我知道此事才对。我不防告诉你,那家工厂是一个陷阱,有意吸引他的一切敌人前去飞蛾扑火。”

悬鸦也知道,命中水在毛里求斯有一个据点,即便如此,悬鸦一个人也不会轻易去碰钉子。悬鸦对命中水的仇恨,源于命中水要宰了悬鸦报仇雪恨,一种反抗仇恨的仇恨。

“呵呵呵……,哎呀!”悬鸦轻轻一笑,长叹了一声。

“悬鸦兄,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很想听听你的高见,只要不把事情办砸,什么都好说。”

悬鸦望着完全溶进黑夜里的海,良久没有回答,他仿佛也被海风吹得只想沉默,忘记世间的一切怨恨。

我看得出,他有些顾虑,但我又不确定,这家伙心里到底是怀疑我,还是他自己对杀死命中水缺失了积极性。

巴奈组织的出现,让悬鸦彻底明白,命中水之所以投靠海盗真王,完全是情理之中。悬鸦故意给我一声叹息,着实令我内心涌现出诸多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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