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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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一家人在吃着午饭,公公好像有点难以下咽似的,时不时的用手拽下脖子。

婆婆看了看公公说:“我说和你去看看你不听,去看看是什么毛病,该治治该怎么怎么,你这样靠着也不是个事,说不说的你不听”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没事,就是吃饭胃口那里和有个当着的东西似的,感觉往下咽东西困难,也没什么事,又不疼不痒的看啥看?”

“那还是快去医院看看吧,看看怎么回事,不疼不痒这不那么顺畅的往下咽也不是个事啊”我也劝公公还是去医院看看好,毕竟年龄大了,有什么不适就的赶紧去医院检查下。对症下药,早治早好,不能耽搁的。

“没事,快吃饭吧,别听你妈瞎咋呼”

“你自己还在医院干过呢,这多久了都,不好受就去医院,拖着也不是办法,万一拖得更厉害了,治不了了,那就麻烦了”婆婆继续拉着脸埋怨着公公。

“我就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才不去医院呢”

“什么毛病不去医院能行啊?你这都咽不下饭去了,还要靠到一口也吃不了了才去?”

“我还没到那一步,你就不盼盼我好,从年轻你就整天的和我对付,都是你什么剩下的饭也让我吃吃的,这来还装什么好人”公公忽的来了火气,直看着婆婆脸色阴沉着。

“你这叫没良心,我跟你这么多年了,和你对付着还能到现在,你就是疑心病重,我也没让你吃剩菜剩饭的,不都是你自己愿意吃的吗?你年轻喝酒喝的胃吐血,不是我天天给你打牛奶喝养好的吗?跟你这样没良心的人什么时候也没个好”婆婆又扯出这打奶喝的事来,每次公公说她,她就以这件事为由证明她对公公的好,以至于公公没理由再说她,也许他们这一生,婆婆就这件事是真的对公公好的,平时没见多么疼公公,刚嫁进这个家里来时,婆婆一直说公公这毛病那毛病的,撒谎掉皮不疼人只顾自己等等,其实公公确实也有这方面的毛病,但婆婆那么铭记在心他的缺点,可见他们的关系真的是一般,好在这几年,公公退休在家了,拖地打扫卫生,经常和婆婆散布逛超市的,两个人的关系明显见好,这几年更是好的一根筋了,在婆婆的怂恿下,开始一起攻击我了。我很明白这点,其实,无所谓,他老俩好了一心就行,我这儿媳吃点谎言哑巴亏也没什么。只是有时一起笑话我,我有点接受不了,毕竟也是很爱面子的人。这被人挤兑嘲弄真的是很难受。

“嘿嘿,你就那点好,说一辈子给我打奶喝,这没人不知道你给我打奶喝了”公公不自觉的又笑红了脸。

“我的好多着了,是你年轻的时候没对我一点好,整天的就知道折磨人,一点也不顾家,就这几年好歹还改了性,能替我着想了,要不再那样可真没法和你过了”婆婆有点不依不饶。

“我不顾家?我什么不往家买?你除了惯孩子还能干啥?家里的什么东西不是我买的?”公公不服气婆婆的说法。

“我惯孩子?从小你谁也不管他们,我再不管他们怎么活?我没那么狠”婆婆最不愿意别人说他惯孩子,在她心里她的孩子是世间上最优秀的孩子。不允许别人说一点不好。

“吃了饭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早去看早好,没毛病咱不是也放心了吗”我怕他们再犟起来,便赶紧插里句话。

“就是啊,你再拖下去,万一厉害了治不了了,你后悔去吧”婆婆有些生气的看着公公:“吃了饭睡起午觉来,我就和你去,咱两走着和散布似的就去了,你说医院离的这么近,你又是医院里的老职工,怎么这么不愿意去医院呢?咱们自己的单位,去找谁他们也麻利利的,你这干了四十多年的老职工怎么也有老资格,你是怕啥呢?”

“这倒是,干了那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

“那下午我和你去检查检查去”

公公没再吱声。

公公去医院检查就直接办理了住院,因为检查结果:可能是胃癌。需要打几天吊瓶,然后再确诊动手术。

婆婆不让告诉公公,怕他承受不了。

住院一周后决定实施手术。

公公还是坚持不手术,他说自己还能吃饭,一旦手术了就没法吃饭了。可婆婆坚持让做手术,怕扩散了,到时就没法治了,然后还是婆婆劝通了公公,准备手术。

于是,婆婆说这是大事,给刘玉亮几位叔和姑都打去了电话,说这样的事必须让他们知道,来陪着,别到时出了事再赖她。

本来婆婆还说找弟弟问问看看,哪位主治医生手术好的,可她在院里遇上了以前认识的一位大夫,问了问就选择了对方说的那个,弟弟说这个也行。但不如另一位做的好。婆婆的回答是:马后炮。觉得她都找好了才说。其实她就没想着找弟弟问问,他们老俩毕竟退休十几年了,医院里很多事他们也不清楚了,早就换了好几代了,和他们同龄的早就退休或做门诊不主刀了,这新来的主刀的他们几乎都不认识,也许当时他们退休时,这部分人刚来还是实习生。

可婆婆总觉的自己是从这里退休的,谁也得给面子,有老资格,总之就是怀疑别人给找的关系。

其实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弟弟给她找了再落埋怨。

公公做手术那天,刘玉亮家的三个堂弟都来了,他小姑夫妇,他三婶五婶也都来来,我哥嫂弟弟也都过来陪着。

手术从上午十点进去的,直到下午快两点了多才给推了出来,一大家人都在外面等急了,我去买的午饭大家也没心情吃,都不清楚怎么用了这么久?好在手术做完了。一家人赶紧涌上去,把公公的病床推到了监护室里。

病例结果是胃癌晚期,公公非看病例不可。

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只是都在公公面前装作没事,说是胃病动了手术就没事了。

其实大家都小看公公了,他以前在医院整理过病例,知道那个字母是代表什么。

在医院住了半月的院,刘玉亮他们叔伯弟兄四个,两个一租轮换着值班,这时真的看出人多的好处来了。

公公出院回来,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因为他明白自己的病情,当时就不应该给他看病例。婆婆还以为公公看不懂呢。

一三年二月里,刘玉亮大爷家的弟弟给刘玉亮介绍了一份工作,某工厂的检查员,虽然工资不高,但工作不累,也不那么卡时间。刘玉亮还在犹豫,好在我们都劝他,这么多年了,该出去了,即便不为了挣钱,在外面接触社会,也比窝在家里强。

刘玉亮终于出去工作了,终于结束了一个年轮的蜗居。

三月里,公公开始去医院做化疗了。刚住了两天院,我母亲也因房颤住院了。

我本来是只给公公婆婆送去午饭,然后再回来给小宝做饭的,可这样我就的给公婆送了再给母亲送,因为在我心里,真的没指望让别人来给母亲送饭,这也许是我的错,让哥弟一直以为这样是正常的。

母亲的病房里,住着一位和公婆同事的大姨,对公婆的品行事事了如指掌,我们结婚那会,他们在西单元住,我们在东单元住。我们只是认识但从没和她有深的来往,只是我们那个楼栋里的大姨们对我都挺好的,这想想还真的有些怀念呢。

中午十一点先打电话给婆婆,问他们想吃什么,然后去买三份,先给公婆送去,再给母亲送去。

晚上,我做好饭。

然后去给公婆送,最后到母亲住的那病房里陪母亲吃晚饭。

一天晚上,我给母亲送晚饭进去,时间有点晚了,母亲问:“给你公公婆婆送去了吗?”

“送去了,正好有个熟人在,就说了几句话,过来晚了”

“不晚”

那边床上的大姨,也是刚刚去让护士用电烤箱给热了下中午买的油酥饼,一碗小米粥,一个酥油饼,一点咸菜,就是那大姨的晚饭。

“大姨,我捎来的炒菜,不知你愿意吃不?捎来了很多,一起来吃吧”我真不知该怎么说最合适。

“不用不用,你们吃就行,我这快吃饱了,不能吃多了,要不老头子就来给我送了”

“你大姨人家老俩真好,她老头子打电话问他想吃啥想来给她送?她?就是不让,说晚上有饭,天很冷不用送了,都是你那大爷来给你大姨送饭”

“唉,我没人家刘远光(公公)两口子有福气啊,我这两个儿媳妇,我住了都一星期了,连打个电话问问都不问,别说给我送饭了”

“她们可能是忙,有哥哥们给你送是一样”我劝慰着大姨。

“俺那俩孩子,也是从小惯坏了,没那么上心”

“那大儿子也给你送过两次饭啊”母亲说。

“谁也指不得啊,老了还是老头子最靠得住,指孩子们呢,这个忙那个有事的,谁还上心?你这命好,有个闺女”

“我这不也是都是俺闺女来给送饭吗?”

“所以说你们命好啊,我就两个儿子,这可能觉得我只是打针不严重?这真是没法说他们”

“都忙,家里也有孩子,觉得有大爷照顾你,他们也放心,要不早就来了”我继续宽慰。

“我心里有数,所以说才没你公公婆婆命好啊,他们两口子在院里也是惹了那笑话的,你公公说话不注意,天天喝酒,天天下午喝的红着脸上班,当官的一看就火。有时就让他回家歇着,你婆婆脾气有点怪,不是怪就是很犟,认死理,所以也没多少朋友,两口子年轻的时候也是总打架,这老了也许好了。所以说人就是命啊,没想到这样的两个人,那样的一个儿子,不知道哪辈子烧了高香,竟然找了你这么个好媳妇”她的语气似乎带有不满,也许觉得不公平,其实我何尝不是那样想?我就想找一个简单的正常的男人相互相爱的过一生,这么简单的要求,此生却这么的难拥有!

“你们觉得俺闺女好,可人家还不满意呢!整天的还这说那说的”母亲对公婆有些不满。

“那是他老俩没数,不知好歹,出来看看比比就知道了”那大姨说完自己端着那个喝粥的小缸子慢慢的往外走去。

“我给你刷去吧?”看她走路很慢的样子,知道身体虚弱,我想给她去洗一洗拿回来。

“不用,你陪你妈吃饭吧,我正好出去溜达一圈,快吃吧”她很温和的说完,继续走去。

“她说以前你们一个楼住过,夸你懂事能干孝顺,说了你好多好话呢”

“一起住过,不一个楼道,但都很熟悉,我们那楼道里的大姨都对我很好,我开门头那会,正月初一我去给她们拜年,都是握着我的手?给我鼓劲加油呢”

“人家都知道你个傻瓜闺女不容易”

“哈哈,也许吧,但是她们确实不错,都很好,还很怀念呢”

“那时人家都了解你婆家,觉得就你傻嫁了去。你看你这位大姨,工资好像四千多,老两口的工资差不多快一万了吧,这住个院,儿媳妇一个来看的也没有,就她那儿子来过两次,这有钱的怎么也和我这没钱的一样了,我没钱人家看不起不来看我也有说处,她工资那么高,怎么也没来看的?”

“所以说婆媳关系很微妙,确实也有好的,但也确实有怎么也不好的,没法说清楚”

“我这好在还都来过一次,起码也能说来看过了,她那一个到这的也没有”

“各种原因,咱也没法说,可再怎么也是长辈,来看看是最起码的品行,这一次也不来看实在说不过去。”

“就是啊,我这再不好,起码那个厉害王和小辣椒还都来看了一眼,感觉比她还强点”

“就是啊,大面上的事是必须做到的”

“可这送饭买饭的可都是你的事了,你公公还在住院,还要照顾小宝吃饭,你可够忙的了”

“没事,离的近,来回走着还锻炼身体”

“叫你哥来陪一天你歇歇,他不是正好没事吗?”

“他晚上能来陪了你就不错了,白天我来就行“

“这晚上又不用来陪了,白天来也行啊”

“别再难为他们了,有我陪着不是更好吗”

“是更好,可你这不是两头跑吗?”

“没事,我公公明天就出院了,他这个疗程打完了”

“哦,多照顾好他们,虽然觉得他们对你不好不想管,可他得了这个病也怪难受的,你在家多忙点”

“嗯”

母亲在医院住了十天,我陪了九天,我从没觉得母亲住院,我们要轮班照顾。

只是见他们都不来有时不爽,偶尔的会说哥弟几句,他们也是听着。嫂子弟媳那是随便,我们兄妹三人能照顾好母亲就好。

想想自己小时候生病了,父母靠过谁呢?不都是很贴心的细心照顾自己吗!所以父母年长住院了,去照顾他们是理所应当的事。是必须去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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