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怀孕了?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如果你想,我帮你!”

郁商承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前方,听到身边顾娆情绪略微浮动的声音,“真的?”

郁商承心脏一沉,唇角紧抿,无声苦笑。

自他生日那日醉酒后,他就发现顾娆对他似有似无的疏远。

最开始他以为她忙着处理陆氏的事情无暇顾及他,这段时间陆氏的事情确实很多。

然而时间一久,他便察觉,她在有意无意地疏远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她人就在她身边,可两人之间却像是隔着了一层薄薄的膜,捅不开也撕不破,就这么僵持着。

今天得知她又去了律师事务所,他便锁定了她的位置,跟了过来。

就看到了她站在江边彷徨的身影,靠近时才发现,她居然在哭!

那一刻郁商承心里别提是什么滋味。

“我突然想去另外一个地方走走!”

副驾驶座位上的顾娆没有再问有关他要如何帮助陆少浅的事情,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后低低出声。

“去哪儿?”郁商承减慢了车速。

顾娆的车不及他的车宽敞,加上他的身高,驾驶座的座椅已经被他往后调整了,可他的长腿还是不太自在,蜷缩着很不舒服。

顾娆看着车窗外的夜色,“能去墓园走走吗?”

郁商承侧脸看了她一眼,点头,“好!”

像今天这种,郁商承开车载着她在榕城的大街小巷转悠还是第一次,也就在江边,他揽着她,也是两人头一次没有遮遮掩掩。

而那个时候的顾娆只忙着擦脸上的泪水,上车冷静了后才回想起来。

这段时间陆氏的新闻够多的了,她也频繁被记者拍到拿去网上当做头条。

就两人在江边的亲密举动希望没有被记者拍到。

宝马车穿街走巷,在去墓园之前,顾娆去了一家还没有关门的鲜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

两人抵达墓园时天已经完全沉暗了下来,墓园里有人巡视,除了地灯亮着外,还有几盏昏黄的灯亮着。

可即便有灯亮着,选择这个时候来墓园,够瘆人的。

顾娆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顾女士的墓碑,把花放了过去,也没有刻意说什么。

“我从回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来!”

她是说给郁商承听的。

郁商承就站在她旁边,目光落在了那墓碑上,在顾娆没有察觉的时候微微眯起了眼。

顾娆却在自顾自地说着,“陆张扬将她埋在这里,我多次提出要把坟墓迁出去,都被陆张扬拒绝了。”

“他还时常拿着她的骨灰要挟我!”

顾娆的语气很平静,但郁商承还是听出了她言语中的轻微颤抖。

“所以,我把陆张扬气得中风住院,其实我一点都不愧疚!”

“现在想想,人都死了,一盒骨灰随便扔哪儿死了的人也不会在意,可我为什么还这么在意呢?”

因为在意,才屡次三番地在陆张扬提出要求时妥协。

“如今陆张扬没了威胁,我却没有之前那么要将她迁出这里的强烈想法了。”

顾娆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小声,“大概,有些事太过坚持太过执着之后就会发现,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吧!”

她说完,没有听到身边的动静,侧脸看了过来,就见郁商承面容清隽地站在原地。

他的视线始终看着墓碑那边,眼神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凌厉。

顾娆微怔,一眨眼,郁商承那凌厉的眼神便恍然不见。

顾娆以为自己看错了。

“还好吗?”

郁商承蹲下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的温暖让顾娆回了神,“嗯,可以了!”,遂起身。

她怎么在郁商承的脸上看到了愤怒的神色?

她一定是看错了!

回去的路上顾娆就在车里睡着了。

车到玉圭园,郁商承抱着她上楼。

顺带还将想要扑过来求安慰的球球一脚踹到了门后面,眼神凌厉地一扫。

那狗立马夹着尾巴缩回了自己的狗窝。

他将顾娆放回了卧室大床,坐在床边俯身看着她睡觉都皱着眉的面容。

这段时间顾娆清瘦了许多。

当晚顾娆发了烧,迷迷糊糊地喊妈妈,郁商承听着她在梦里的哭泣,抱着她。

既隐忍,又心疼。

“阿饶,那个女人,其实不是……”

不是你的母亲!

如果你有一天发现,你所认为的美好,你所认为的亲情,其实都是假象,甚至充满了阴谋算计。

你还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真实吗?

……

入夜,一酒吧巷子口,有人被拦住。

被拦住的人表情满是害怕恐慌,低声,“不是我想做,是,我,我有点怕!”

“你怕?”站在她对面的人笑了一声,“你不想给你姐姐报仇了?”

“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你姐姐可就是因为她才死的!”

话音一落,说怕的女子手用力地抓在了一起。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这个简单!”

一个小包递了过来,“里面有你需要用到的东西,记住了,把里面的东西想办法让她吃下去,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

小包被那只微颤着的手接了过去,语气沉凝片刻后,“好!”

……

陆家。

陆张扬住院后,秦雅茹最初几天还往医院跑,后来从主治医生那里得知陆张扬是永远都好不了,索性连医院都不去。

陆颖一回来就看到几乎快要被搬空了的陆家别墅。

一些值钱的字画古董都所剩无几,连那些家具都给搬走了,她站在偌大的客厅,听到楼上有声音。

“你们慢点儿,别弄坏了!小心点儿!”

是秦雅茹的声音。

“妈……”陆颖喊了一声,没听到回应,上楼,就看到几个工人打扮的人搬着一幅画从三楼下来。

正是陆张扬在一次拍卖会上买下来的珍品,价值连城。

陆张扬这人虽然欣赏水平有限,但人处在高位便喜欢附庸风雅,买东西自然也喜欢挑贵的,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品位和身价。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在房间那边来回穿梭,有人手里抱着柜子,有人端着瓷器。

陆颖见状明白了,蹙眉,“妈,你要把这些东西搬哪儿去?”

秦雅茹被她一惊一乍的声音吵了,见到是陆颖,没好气。

“搬哪儿去?我要是现在不搬走,这儿保不准明天就让那个贱人给占了,到时候我什么东西都捞不到!”

见陆颖不说话,秦雅茹埋怨上了,“都是你没用,连你弟弟的东西都没守住!便宜了那对贱人!”

陆颖脸色难看,气愤着走去自己的屋子,一进门便折回,冲着过道上的秦雅茹大叫。

“谁叫你动我屋子里的东西的?”

秦雅茹也气上了,“你难道还要留在这里?整天看那贱人的脸色过日子?”

陆颖气得胸腔一阵起伏,她房间里的东西基本都给搬空了,今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抓起包下楼,也不管秦雅茹在身后的怒骂,下楼,摔门而去。

一个顾娆,一个陆少浅,将陆家搞得乌烟瘴气!

顾娆驱车离开陆家别墅,车从别墅里出来,气恼的她也没有发现后面有辆车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

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里,有人正坐在车后排,手里拿着一张放大了的照片看了看,半响,抬手托着腮,语气清幽。

“这就是他的未婚妻?”

车里有人恭敬回答,“是的大少!”

回应下属的是一声冷嗤声,“他的品位会有这么差?”

下属:“……”

自然是比不上您老人家的品位了!

紧接着车里又传来翻动纸页的声音。

“她怀孕了?”

下属,“是的!报告上有显示!”

“哦……”一个音调拖长了。

伴随着这一声拖长的音调,几张被碎裂的纸页洋洋洒洒地在车厢里飞落!

车厢里沉寂了片刻,“陆少浅那里怎么样了?”

下属一听,谨慎地回答,“他这次,恐怕……”

一道冷光扫了过来,下属不敢在吞吞吐吐,“负责这次案件的人是榕城缉毒刑警大队的,跟帝都季家有渊源,加上二少的原因……”

帝都季家是出了三代法官的家族,是帝都里出了名的嫉恶如仇,刚直不阿,牵扯出了三年前尘封的案件,还夹带着三条人命。

这案子,谁碰谁倒霉!

且帝都季家的那位,惹上了也是麻烦事儿。

车内响起了一声轻叹,“陆少浅也真够倒霉的!”

下属正想附和几句,就听见对方再次出声了,“不过,那家伙越是想做的事情,我就越是不想看到他得逞,怎么办?”

下属:“……”

郁商承越是想弄死陆少浅,他就偏要让陆少浅活着,膈应死他!

……

陆颖驱车去了一家酒店,陆家没地方住了,她只能暂时住酒店。

开了房,她看着房间里价廉的家具装饰忍不住低骂了一句,取了支烟出来点燃,闷闷地抽着。

现如今陆氏落在顾娆手里,她哪里还能拿到钱?

这么一想,她刚才真不该赌气跑出来,该在陆家拿些值钱的东西也好。

一支烟抽到一半,越抽越是觉得不顺气,她从手机里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你说什么时候动手?”她是一刻都等不了要看着那个贱人倒霉了。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陆颖轻蹙眉头,似在纠结,半响,“也好!”

挂了电话,她一口烟烟雾还没有吐出来,胃部就是一阵恶心难受,她丢掉烟头就往洗手间里冲。

哇哇哇地大吐了起来。

呕吐声持续了几分钟,陆颖虚脱着双手撑着洗手槽,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妈.的!”她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有解决掉!

之前是迫于陆少浅的威胁她没敢去做手术。

而现在,整个陆氏陆家都被媒体推上了风口浪尖,她怕自己会被记者盯上,所以更是不敢往医院跑。

连肚子里的孽种也是一天拖着一天。

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陆颖咬咬唇,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从洗手间出来,陆颖又联系了一个人。

半个小时有人敲门,陆颖去开了门,进来的人流里流气,一见到陆颖就动手动脚。

“你给我老实点!”陆颖呵斥对方。

那一身痞气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老大都死了还这么装,以前又不是没摸过!”

他所说的老大就是之前那个刀疤男人,这个男子以前是那人的小马仔。

陆颖一手拍掉他的手,“你去给我找一家保密的医院,能动手术的那种。”

小马仔:“……”斜着眼睛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陆颖被他那流气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听到没有!”

“我给你办事你给我睡?”

陆颖:“……”

混迹在这种地方的人都是些小流氓,可既然要他们办事,好处自然就少不了。

要么拿钱,要么让人睡。

陆颖冷笑,“行啊!”

小马仔哼哼两声,应下后,走之前还在陆颖的胸上摸了两把。

等人一走,陆颖折回房间,看着眼前破败廉价的酒店,再想起刚才一个小流氓都能对自己动手动脚。

曾经的自己是堂堂陆家大小姐,如今沦落到跟卖身的没两样,她眼睛里的恨意越发浓烈。

顾娆,都是你害得!

……

深夜,榕城警署临时羁押室,铁门被人打开。

躺在简易床上的陆少浅睁开了眼,起身,目光警惕地看着门边,低声,“什么人?”

进来的人一身黑衣,不慌不忙地将门关上,环顾四周,“看你这样子,你在这里住得还蛮舒服的!”

陆少浅坐在床边,浑身紧绷,保持着警惕,“你到底是谁?”

能悄然无声地进来,不是警署的人就是买通了守卫进来的。

对方直接丢给他一块手巾,“看了你就知道了。”

陆少浅接了过去,摊开看了一眼,蹙眉,“什么意思?”

拿了块手巾写上几个字就想糊弄他?他陆少浅现在是虎落平阳,但却不傻。

唯一让他目光凝视了几秒的便是手巾一角用丝线绣至的一个“商”字。

他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脸色一沉,帝都的人来榕城了,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快!

“我家主子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想死的话你大可就这样待在这里无所作为,反正有人想要你死的,想活的话……”

“我想活的话并非没有办法!”陆少浅慢条斯理地将手巾叠放好,扔给了对方,全然没有欣喜若狂的表现。

反倒越是冷静。

对方接过手巾,没有按照他的剧本走,一时倒是愣住了。

“劳烦,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上!”

那人:“……”眼睁睁看着陆少浅合衣躺下。

等那人离开后,躺在小床上的陆少浅睁开了眼,目光幽幽地看着头顶的昏暗,唇角冷冽地勾了勾。

帮他?并非无偿,而商家的人骨子里的冷血也就意味着任何达成的交易都不会那么简单。

他陆少浅有过之前的经历,自然而然不会轻易地答应。

比起要做商家的一条狗,他还不如余生都住在监狱里。

……

榕城警署外的一辆黑色轿车里,有人低声诉说了刚才的在警署羁押室里的经过。

“清高?”

“大少,不如弃了他吧!”下属壮着胆子出声,心道这个陆少浅还真是不识好歹。

商言淡淡地瞥他一眼,“你懂什么?”

下属:“……”

“他在榕城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

下属:“他是陆家养子,他,哦,他有个妹妹!”

“哦?”

“据陆家的佣人说,他好像,很喜欢那个妹妹!”

“哦!”

商言把玩着指间的玉扳指,“喜欢的?”唇角一勾。

“去查这个人!”

车从主干道驶往郊区,在郊外的一栋邻水别墅停下。

等后车座的人下车进了别墅,几个保镖也跟上,留下那名下属跟其中一个低声对话。

“我刚才难道说错话了?那陆少浅不识好歹,还救他干什么?大少是看上他什么了?”

其中一人低笑一声,意味深长,“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的身份啊!”

下属:“……”

身份?陆少浅有什么身份?

他不是陆家老爷子从孤儿院里领养到陆家挂在陆家户口本上的养子吗?

……

“他来榕城了!”

唐时域后半夜来了玉圭园,跟郁商承在书房里对话。

“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大摇大摆地来的!”唐时域将几张纸递到了郁商承的手里。

“这是他随行带的几个保镖,住的地址就在城边郊区的一栋别墅!”

一副游山玩水的低调姿态,来榕城了!

郁商承翻完了那几张人物介绍,“朝警署伸过手了?”

“嗯!”唐时域回答,蹙眉,“他这么明着来倒是猜不到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就像之前二哥说的,商家大少玩阴的玩久了会腻,这一次是改了方法了。

郁商承笑了一声,手指在桌边扣了扣,眼神意味深长。

……

顾娆第二天上午有个会,晨起发现郁商承还在睡。

她起身洗漱完毕后换了衣服出来就见郁商承睁开了眼。

“我今天晚上回来的可能有些晚!陆氏聚会。”

陆氏经过了这半个月的整合已经大变样了,初步进入正轨,今天晚上是陆氏的高层聚会。

“你一个人?”郁商承问。

顾娆想了想,“总不能把你也带上吧?”说完不等郁商承说话,她自言自语,“你也很忙的!”

等顾娆下楼,郁商承还躺在床上没动,视线却落在了门口久久没有收回来。

她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带上他?

听到楼下车辆离开的声音,郁商承一口气沉了下去。

“江北!”

敲门声响起,“少爷!”

江北就在门外。

“查一下陆氏今天晚上的宴会人员名单!”

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起来有点心慌慌的。

……

顾娆去了公司,一路上并没有在想什么工作的事情。

想的是她跟郁商承两人之间的关系。

自他生日那晚醉酒抱着她喊出了那个名字后,她便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顾娆在很早的时候就猜到郁商承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在他心里扎根很久很久却也被他克制了很久很久。

只有在他意识不清醒或是醉酒的时候他才会喊出那个名字来。

顾娆想把这件事忽略掉,可事实证明了,这颗刺扎她心头上了。

以至于这么长一段时间她始终无法像以前那样跟郁商承相处了。

连一个拥抱,她都觉得陌生。

一整天的工作忙碌麻痹了她的神经,到了晚上,小董开车送她去了陆氏的宴会酒店。

车内有淡淡的香气弥漫,顾娆闻着有些怪异,问,“这是什么香?”

她车里什么时候放了这种香了?

小董回答,“顾总,这是一种香水的味道,是百合!”

顾娆也没放心上,她侧脸看车窗外,没有看到小董因为紧张而抓紧方向盘的手!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