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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十三被一口茶呛到嗓子眼，咳了个惊天动地。
他四哥，不愧是他四哥呀！
这么……这么别致的点子，也就他四哥想得出来。
谁说不是呢？
金玉也笑：“可惜啊，乾隆元年，以阿灵阿墓立祖茔前，墓已迁而碑尚存，命去之。妻子释令归旗。唔，八阿哥跟九阿哥后来也被他以无悖逆之实为由，改回本名，还原宗室了。”
气得四爷咬牙：“还有呢？那混账还干了什么？”
金玉摊手，表示那可就多了。
四爷让她说，照实说。
金玉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原本在给乾隆祖宗爷上眼药这事儿上，她就没怎么含糊过啊！
“您给他留了三位顾命大臣，张廷玉、鄂尔泰跟十六爷允禄。结果张廷玉被撵回了家，鄂尔泰被撵出了贤良祠。十六爷投得快，得以赋闲在家。”
一朝君子一朝臣，任何一个有为君主都不愿自己被掣肘。
因而，四爷虽气，但理智尚在。
只淡淡问了句还有呢？
还有啊！
金玉沉吟：“除了给阿其那、塞思黑恢复名誉外，他还放了十爷跟十四爷。对年羹尧、隆科多后人都宽大处理，饶了您判了死刑的岳钟琪等。恢复弘时伯祖宗的宗籍，追封弘晖伯祖宗为亲王。”
“将大义觉迷录定为禁书，凌迟了您为示宽仁特意留下的曾静。”
“唔，他甚至还特意成立了个部门，专门为有冤之人平反。康熙诸子除了大阿哥胤禔，他能放的都放了，能还原宗室的也都还原宗室了。他甚至以多尔衮之功，给他也恢复了名誉。”
“嗯，他还叫停了官绅一体纳粮，只保留了摊丁入亩。”
一条条说出来，别说四爷脸色越来越黑，连十三爷都忍不住拍桌：“怎么哪里都有他？他以为他是谁？不但踩着四哥突出他，给自己造势，吹自己是好圣孙。这还抹煞四哥心血，甚至全盘否定他？”
若不是他还有一丝理智，若不是弘历还小。
十三都恨不得冲进雍亲王府后院，把那倒霉侄子好好揍一顿。
四爷原本气得不轻，但见弟弟这般维护，他这郁气立即消散了些许。还亲手给人斟茶呢：“十三弟，喝杯茶压压火。”
“孩子还小呢，不急。你看顾好你的腿，莫再蹈历史覆辙。为兄也少熬点夜，禁绝丹药。你我兄弟齐心，不信教不出来那个逆子。”
是的。
虽然倒霉儿子种种不肖，但四爷却没有更换继承人的想法，至少现在没有。
那乾隆虽晚年荒诞，简直自家皇阿玛的升级版。
但早年那小子也励精图治过啊，他那十全武功虽有些吹嘘成分，可毕竟给大清新添了个省。乾隆早年，大清疆域最大，人口最多，国库也最满。
另外那仨有分不出远近的，给自己办葬礼的，比他还提不起来。
最小那个则在雍正十一年才出生。
还是个奶娃娃呢。
只能矬子里面选大个，一边努力耕耘，一边好生教导弘历再争取跨过六十甚至七十那道坎儿的样子。
十三自小就跟他四哥好，两人最是心意相通。
自然能明白他四哥的酸楚与无奈，忙点头：“是弟弟着相了，是这么个理儿。天佑大清，如今咱们有格格呢。自然能趋利避害，早早查漏补缺，必定能让史上那些遗憾不再成为咱们的遗憾。”
“正是这话。”
兄弟俩握拳，相视一笑，无限默契在其中。
金玉心中土拨鼠尖叫，万分遗憾没有手机，不能拍照并发个朋友圈。
棠棣情深，雍雍怡怡。
绝了啊！
四爷虽没领教过CP粉的厉害，但也隐约觉得自家大孙女这笑分外不正经。于是手指轻扣桌面：“格格在想什么？”
想拿你们哥俩的照片给同人粉们发福利！
但这是能说的吗？
不能够啊！
遂她只轻咳：“回祖宗爷的话，孙女在想，我那便宜小姑爸爸是真关心我，还是真探子。前者要怎么办，后者又要怎么办？”
提起这个，四爷就忍不住皱眉。
按理说，那阿灵阿出身满洲八大姓之首，袭一等公，官居一品领侍卫内大臣，隆宠已极，本不该参与的皇位争夺中。
就算参与，也该在他跟老十、十四中间选一个吧？
毕竟那是老十嫡舅，他跟十四的亲姨父。
可他偏不，偏跟明珠次子揆叙两个死心塌地支持老八。斥巨资在民间散播谣言，说尽老八好话，也对他们其余兄弟极尽诋毁。
甚至挑拨他跟佟佳氏的关系，拿他最忌讳的母子关系做文章。
反复提及当年第一次大封皇子时，群臣建议将成年皇子一体封王，皇阿玛那句四阿哥为人轻率。
简直在他的雷区上反复横跳，让他深恨。
所以刚刚金玉提及历史上的自己给那俩人改墓碑的时候，四爷是半点也没感到惊讶。
只气弘历那狗小子惯会踩着他这个老子邀买名声。
这回……
四爷眯眼，心里须臾间就闪过无数教子计划。
都没怎么在意大孙女的回答，直到她说要尝试拉拢，把小姑父弄到己方阵营里来。
他才下意识地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太阳是在西边，但它是要落了啊！
那阿灵阿之所以抛开他跟老十、老十四，不就是觉得他们哥仨完全没有希望，比不得那所谓的八贤王么？
让他改弦易辙，可不是件容易事。
金玉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太祖爷十三副遗甲起兵，也没曾想着后世子孙真能越过长城，雄踞中原对不对？”
现在阿灵阿执掌钮祜禄氏，本身又极得康熙爷信重。
若他能鼎力相助，说不定就能加快夺嫡进程呢？
在金玉看来，夺嫡进程加快，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尽可能地保存实力。
然后就可以集中精力，把该发展的都给发展起来。也好一直保持领先，别让些个野猴子给超过去啦！
为了这个伟大目标，她愿意尝试劝自家祖宗爷暂时放下个人私怨，向曹孟德曹公学习。
宛城之战惨不惨？
曹公就能放下芥蒂任用贾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