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甩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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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才发觉眼前的男子是夏景淮。
可我方才分明梦见的是萧七郎啊,梦里的男人还会变吗?
见他哭得委屈,我跪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一点点吻干了他脸上的泪痕。
“二哥啊,莫要难过。”
“便是梦里,你流泪,我的心也会痛啊!”
“还记得那次我小产,是你帮我给了林卿卿一脚,替我出了气。”
“我们在九龙山,是你帮我带兵练兵。”
“你瞧,我那时不敢将兵士交给旁人,可我信你啊。”
“过了年,咱们便要出征了,若是胜了,咱们共享荣华,我给你搜罗天下美女伺候你。”
“若是败了,来生咱们还做兄妹,可好?”
“不好。”夏景淮揽着我的腰身,正色道,“这辈子,我只想与你一起,你给我生一群孩子,我哄了你,再去哄孩子。”
“一统四国是我的梦想,等我们胜了,我便让位给豌豆,到时候咱们寻个避世之地,过咱们的逍遥生活,可好?”
夏景淮还说了好多好多,但我早已意识不清,完全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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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湘王妃带着念雪进宫寻我,见我躺在龙榻上,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大过年的,我懒得跟她掰扯。
毕竟夏从武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他。
昨夜我如何睡的,一丝印象都无。
只隐约记得我梦见了萧七郎和夏景淮。
梦见与他们说了很多很多话,具体说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小宫女伺候我穿上肚兜儿,又将我的衣裳拿过来,一件件伺候我穿好。
湘王妃便那么坐着,她看到了我没穿肚兜儿的样子,我猜她应是觉得我与夏景淮做了什么吧。
其实,便是苏墨都算在内,与我产生过感情纠葛的男子中,只有沈煜才会趁人之危,才会不分时辰不分场合。
旁人,还真没有强迫我的。
否则,我也不至于只有沈煜一个男人。
穿好衣裳,我净了口,简单挽了个发髻,便将念雪抱起,准备用膳。
忽地想起今儿是正月初一,我赶忙将念雪放下。
“大宝儿,娘还没给你准备红封,你稍等哈。”
吩咐宫人下去准备红封,我则是在御书案上找来一套上好的笔墨送给念雪。
湘王妃始终沉着脸,若是往日,我定然会让她滚蛋。
她儿子救我一命,不是她坐在这里给我甩脸子的本钱。
宫人拿着红封进门,夏景淮也跟了进来。
他手中还提着两个布袋子。
湘王妃给他见礼,他也未看一眼,径直走到我身前。
“玉婉,我给你买了新衣裳,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我没想到五哥之后还有人会专门给我买衣裳,很是开心。
伸手接过布包,念雪也跟着凑热闹,一起帮我将布包打开。
里面是一身大红色蜀锦棉裙,领口和袖口处还有一圈白色兔子毛。
夏景淮全程无视湘王妃,帮我把外衣脱下,套上棉裙。
另一个布包里是护膝手套和大红色头绳。
夏景淮帮我把护膝捆在腿上,让我活动活动,见我满意,又拉着我来到妆奁镜前,将我的头发打散,一点点帮我重新梳好,还绑上了新买的红头绳。
仍觉不够,他将布包里剩下的东西提了过来。
里面竟然是胭脂水粉。
他亲自为我上妆,为我描眉画眼,端详了一下,感觉不够,让我坐在椅子上,他则是将批阅奏折用的朱砂笔拿了过来,亲手在我额前画了花钿。
“玉婉,你可真美。”
我起身,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大宝儿,娘美吗?”
念雪蹦蹦跳跳道,“娘是仙女下凡,娘好美!”
“咱们去看老五,马车我已经准备妥当。”夏景淮拉起我的手,“快到他的忌日了,若是咱们那时起兵,便不能去给他上香烧纸了。”
我心下一暖,扑到他怀里,轻声道,“谢谢二哥。”
“走啦!”夏景淮道,“小念雪,跟着你祖母回府吧,我与你娘去探望你舅父。”
湘王妃起身,冷沉着脸,欲要说些什么,夏景淮扯着我的手,从她身边大步走过,随口道,“脸是旁人给的,不想要可以割了。”
我甚至不敢想身后的湘王妃会是个什么神情。
反正,若我被人这般说,定然难过死了。
不过,我不是她,自然也不可能如她那般大过年的跑人家寝殿给人甩脸子。
整个东周官员,哪个不知我与夏景淮同住养心殿?
甚至,我睡龙榻,他睡软榻这帮人也是知晓的吧。
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她跑这儿来给我甩脸,若非看在夏从文陪我征战,夏从武救过我,夏禾与我情同姐妹,杀了她都是恩赐。
马车已然停在养心殿门口的宫道上,我被夏景淮抱上了马车,不经意间瞥见湘王妃那凝了冰霜的目光,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
她要搞事情!
唉,这帮女人玩得属实低端,我更喜欢不服来战这种。
玩那些阴司手段,良心不痛吗?
夏景淮在我身侧坐定,从怀里取出个汤婆子放到我怀里。
“昨儿酒水饮得多了些,没睡好吧,路途遥远,你多睡会儿。”
说着,他拍了拍大腿,我会意,躺在了他的腿上,抱着汤婆子歇息。
“都城外有禁卫军等候,咱们先去烧鹅店吃烧鹅,再买些糖葫芦什么的路上吃。”
我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道,“吃那么多糖葫芦,你想我牙齿痛啊!”
夏景淮抬手轻轻揉了揉我的脸蛋儿,笑道,“灭国之战一旦打响,不是敌死,便是我亡,该吃吃,该喝喝,就算死在战场上,咱也不后悔。”
“我已然立下遗诏,传位给豌豆。”
“传位给豌豆?”我挣扎着坐起身,“你们夏家又不是没人了,你传位给他,怕不是疯了?”
夏景淮无所谓道,“豌豆是你的儿子,也是咱们这帮人的儿子。”
“想你那会儿怀着身孕与匈奴人厮杀,我便心疼。”
“不过,我传位给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是沈煜的儿子,若我们都死了,沈煜定然会护着豌豆将四国一统。”
“他够狠,够阴,他的种儿也差不了。”
我没想到夏景淮竟会如此想。
只觉得他的胸襟非常人能比。
若说这世间有人能与他想法一致,那便是沈煜了。
只是他们二人的起点不同。
沈煜一无所有,夏景淮本就是东周太子。
虽都坐于高位,却经历着不一样的血腥和厮杀。
夏景淮更加磊落一些,完全是因他本就是太子不需要从最底层积累。
路过秦城,我们去了一趟军营。
踏雪已然醒来,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夏禾梳着妇人的发髻,显然已经与踏雪圆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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